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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婚禮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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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這樣的話,舒蘇有些奇怪,“不是會長喜歡媽媽,所以薛家才逼媽媽出嫁的嗎?”

薛硯平臉上露出些許不屑:“他這樣和你說?”

舒蘇想了想,點點頭,她說的應該和會長當初表達的意思沒有出入,的確是會長看中了媽媽,然後要娶她,薛家也就順理成章完成了這樁婚事。

沒想到薛硯平肯定道:“他騙了你,他從來就沒喜歡過玉錦,玉錦只是薛家送出去的犧牲品而已,為了自己的家族覆興,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。”

舒蘇吃了一驚,“怎麽會這樣?您……您為什麽說會長他沒喜歡過媽媽?那他為什麽會娶媽媽?”

薛硯平目光直直看向空中,低低道:“因為他喜歡的是薛硯扉,又為什麽會去在意別人?”

“薛……硯扉?”舒蘇重覆著這個自己從來沒聽過的名字。

薛硯平看看她,回道:“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,我父親的私生女,在幼年時接到家裏。作為私生女的身份,薛硯扉在家裏的地位很一般,甚至比不上後來的養女玉錦,但沒想到多年後,薛硯扉卻和那樣一個人相愛。

“餘長風,他擁有無上的能力,他深愛薛硯扉,所以薛家也不得不對這個私生女另眼相看。”

舒蘇楞楞聽著這一切,幾乎要以為自己聽的是另一個故事。

“餘長風,就是會長?”她問。

薛硯平肯定地回答:“對。”

“會長愛上了薛伯父同父異母的姐姐,也就是說……她也是我母親名義上的姐姐,你們相當於是姐姐,弟弟,和妹妹,只是關系有些覆雜?”

薛硯平喝下一杯薄荷水,臉上露出些諷刺的神色:“我們,一個是獨生子,一個是私生女,還有一個是養女。”

舒蘇總算明白了些,隨後又問:“會長喜歡的是薛家的姐姐,那他又為什麽會娶妹妹?”

“薛硯扉是他第一個妻子,身體不好,後來執意生下孩子,也就很快不在了,那個孩子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,她在神跡俱樂部被稱為大小姐,據說並不住神跡花園。”

“大小姐?”舒蘇當然知道,她這才想起,她竟然忘了大小姐的母親。

所以,原來大小姐的母親也是薛家的女兒,是薛家的第一個女兒,也是會長真正愛的人?

“那……”舒蘇痛心而又疑惑道:“為什麽會長要騙我說他愛著我的母親呢?他對我母親……他,他根本不喜歡她是不是?”

提到薛玉錦,薛硯平握緊了手中的杯子,臉上輕輕抽動著,隔了很久才說:“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騙你,但是……他其實沒怎麽和玉錦見過面,他住在薛家的時候眼裏只有薛硯扉,離開薛家之後更是從來就沒有關註過玉錦,也許他對玉錦都沒什麽印象,但是,在薛硯扉離世後……玉錦是當時薛家唯一的女兒,是薛硯扉唯一的妹妹。也許他覺得在玉錦身上能找到亡妻的影子吧,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這樣想,但我母親是這樣想的,她也不同意我和玉錦在一起,所以,在薛硯扉離世後,她把玉錦送到了神跡花園,而餘長風也接受了。”

舒蘇很久沒有說話。

曾經她以為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至少可以和愛情靠邊:父親愛上母親,母親被迫被給父親。

可現在才知道,父親愛上母親的姐姐,姐姐死後,母親被自己的養母當作替身送給了父親。

那母親算什麽?

就是一個物品嗎?一件貢品,一件替代品?

僅僅是因為她是被收養的,所以就能這樣被對待?

她忍不住鼻頭發酸,緊緊咬著唇忍心中不平的情緒。

薛硯平緩緩道:“我特意和你見面,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太相信餘長風,畢竟當時玉錦犧牲了自己才讓你離開他……我相信玉錦,她不會無緣無故作出這樣的決定,她不是個不珍惜生命的人,她這麽做,一定是她認為值得。也許她覺得,讓你在神跡花園出生,會危害到你的生命。”

舒蘇心中一震。

穆城也說過,她的母親不可能因為繼承人問題就拼死也要帶她離開。

那是為什麽呢?

她問:“可是我能為會長做什麽?如果他想殺我,或者想對我做其他什麽事,完全可以強制性進行,為什麽他要騙我,要讓我住在神跡花園,還對我這麽好?”

薛硯平搖搖頭,“我不知道。但,你是玉錦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,她希望你遠離神跡俱樂部活下去,我也希望你這樣,至少,不要認賊作父。”

他竟然用了“認賊作父”這個詞!

而她,竟然找不出反駁的理由。

是啊,如果不是特殊原因,她的母親為什麽要付出那麽多來逃離神跡花園?

就算她不知道信誰,至少該信一個人:為她付出了生命的母親。

……

和薛硯平分開後,她一個人在路邊走了很久。

腦子裏一會兒想起會長,一會兒想起自己只見過照片的母親,又一會兒想起大小姐。

很明顯,會長並不愛現在的少妻薛莞爾,也沒有多關心自己唯一的兒子小奇,但他對大小姐的愛卻是實實在在的,能為大小姐修建那麽大一棟建築,能容忍她在自己面前大喊大叫,能為了她親自去用手段逼迫穆城——薛伯父所說的,他最愛大小姐的生母,她相信。

那他為什麽要騙自己?

直到兩腿走得發酸她才回到神跡花園。

穆城還沒回,她一個人在小院裏百無聊奈,想了想,決定去找小奇,玩倒是其次,也許她可以順便從小孩子的嘴裏聽到些不同的聲音。

到東風園,沒看到小奇,入眼卻是一副美好而恬靜的畫面。

薛莞爾坐在靜止的秋千上,微擡頭看著頭頂的香樟樹,冬日的陽光透過香樟樹葉間隙照下來,落在她臉上,形成一副極美的場景,仿佛看到了個文藝女青年選用的網絡頭像:一個少女坐在秋千上,擡眼望著頭頂陽光與樹葉。

此時的薛莞爾,想起了什麽?

許多年以前,她是否也在香樟樹下搭了個秋千,擡頭看上面葉隙間的陽光,然後和心裏的愛人一起在香樟樹上刻下兩人名字,夢想著這樣的日子能到永遠。

舒蘇走了過去,靜靜看她。

薛莞爾似乎早已沈浸在那個只有她知道的世界裏,連有人靠近都不知道。

舒蘇看見她閉上眼,似乎有淚水將要從眼眶中溢出。

她及時開口道:“你也喜歡香樟樹嗎?”

薛莞爾吃了一驚,立刻睜眼,不動聲色拭了拭眼角的淚水,朝她露出一個笑容,“只是閑著沒事就來這裏坐坐,我更喜歡那邊的木棉,開起花來很好看。”

舒蘇說:“我還以為你和他一樣。他因為沈迷過去,而買下了一片香樟樹繁殖基地。”

薛莞爾不出聲。

但舒蘇知道,她肯定知道那個“他”指誰。

舒蘇又說:“親眼看見我活到現在,你是不是很難受?”

本以為薛莞爾會緊張激動,沒想到她只是十分平靜地搖搖頭:“也沒有很難受,其實我倒希望你一直好好活著。”

舒蘇心中吃驚,但又似乎並不意外。

薛嘉霖想殺她,但他其實並沒有那麽想她死。

薛莞爾是讓薛嘉霖動手的人,但薛莞爾似乎也沒有很討厭她,她和小奇一起玩,薛莞爾好像還很高興的樣子。

會不會有什麽東西,是薛硯平不知道,但薛莞爾知道的?

想到這裏,她有意問:“可是你大概知道,我活不久了。”

薛莞爾猛然擡頭,不敢相信地看向她:“你知道?你……”說完,她很快閉嘴,又恢覆到之前的平靜:“你在套我的話?”

舒蘇只問她:“這麽說,我真的活不久了?和神跡俱樂部有關?你都知道是不是?”

薛莞爾苦笑一下,“我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
舒蘇一動不動看著她,她從秋千上站起來走向屋內。

“我不知道你離開這裏有沒有用,但如果可以,最後還是試一試吧,反正……留在這裏是沒有任何生路的。”

說完這句,她的人已經頭也不回走向遠處。

舒蘇確認自己沒有聽錯,薛莞爾說她在這裏沒有任何生路。

也就是,她在這裏的唯一結局,就是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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